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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小说:如何评价网络小说《走进修仙》?作者:玄玖爷

发布时间:2020-02-25 14:00 来源:修仙小说 关键词:修仙小说

刚看完《走进修仙》,所以趁热打铁写篇文章,还能留下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法。
如果说写一篇完成度很高的文章是“素描”的话,那么这篇文章我想按照“速写”的方法来写,不会准备什么完整的大纲,不会讲究太多,就是顺着往下写。以前这样子写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零零散散不成什么体系的,只能作为最终成稿的素材,所以还要经过整理扩充重写之类的功夫,这才能勉强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因此,这篇文章不是评论,只是随意选取了9个可能的角度,来表达我看完走修的一点感想。九问的含义既是9个问题,也指代我个人的感性和个性——我是玄玖嘛,大家一般都叫我⑨了。
这9个问题依然是按照某种顺序排列的,有心的读者朋友可以在阅读的时候留个心眼思考一下。



|第一问:作为小说作品,我们应该怎么评价《走进修仙》


大体上来说,作者很不成熟,但能看出来在进步,而且有很多创意十足的亮点。
给分的话,我可能会给到6.5-7分?
因为众所周知的是,这本书的前三分之一太毒了,充满了自嗨、恶趣味、俗套的装逼桥段,故事和设定都简单得如同单细胞生物,严重影响了这本书的阅读体验。虽然中后期有所好转,最后甚至有在大结构上的安排,还能做到比较圆融地收束全书,但是这个开头依然是太毒了,毒到不好意思推荐给别人。
不过,这是因为道长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写作之路,只是凭着一点冲动,一个科学史结合修仙的点子,还有自我代入自我宣泄的欲望来写作的,到了第三卷,道长就找到登天之径了。
这是什么门道呢?
就是最正统最正统的幻想小说之路,从设定入手,然后编织故事,最后加以实现。仅仅是从“那个世界还可以这样存在”开始来构造,之后思考“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然后再用语言表达出来——根据神京篇的后记,这就是道长从科幻小说中找到的一条登天之路(可能也得到了前辈的指点,这一点存疑,我没有去问过蛤蟆)。
于是道长收敛了开头狂乱的恶趣味,端正了写作态度,成为了一个有追求的小说写作者——所以后面的部分就好看了。尤其是地下遗迹结束以后,主角成为征天使的部分,一个接一个的星球探索故事,每一篇探索之间相互独立,体量大概有二三十万字,专注于展示新奇的设定,这一部分是写得最好看的。
而且越到后面,作者的计划就越庞大,希望编织一个更大的情节单元,挑战自己的掌控力,最后居然真的用几条情节线和整整两卷的内容给全书做了一个还算令人满意的收尾,这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我是觉得作者最擅长的篇幅还是二三十万字的传统长篇,因为那些相互独立的探索故事读起来体验是最好的。
因此整体来看,给个稍稍突破及格的分数,应该还算妥当。
不过呢,客观水平是客观水平,我个人的喜好另说。
我个人特别喜欢这本书,因为这本书充满了新人的朝气。
我的朋友大蛇说,网文早期会有那种虽然在写作上很不成熟,但是很能领风气之先的小说。这些小说不很好看,有这样那样的一大堆毛病,但很“有趣”。我呢,就觉得《走进修仙》就是这么一本小说,毛病一堆,这个不假,但它很有创造性啊,提出了不少看上去就很有潜力的点子(主要是设定)。
这个就是新人的朝气了,让你感受到新东西。
更何况道长在构造世界观方面上道挺快的,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完成度还不错,从功法社会,再到整个的宇宙图景,确实挺是那么回事。
有新意,还能沿着这个新意加以落实和完成——这还是道长的第一本小说呐,确实值得称赞。
大概就是这么个评价,例子就不举了。老实说第一个问题这一小段搁在平时就够写篇四五千字的长评了,不过因为后面还有很多引申的问题,我就不在这里扩展了。



|第二问:走修有什么类型上的可推广性?


接着上一个小节的最后说哈,走修很大程度上优点就在于设定上,点子多新意足。其属于玄幻和科幻这两个设定类型(之前听过枪城基础知识的当然知道设定类型这个概念),不过对于写科幻来说没有特别大的帮助,我个人觉得是能启发一下玄幻这个类型。
当然,走修在点子上很出色,在招式-功法体系和玄幻社会状况上都有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点子,比如龙族是用尾巴抓取武器,武道是给有蛇形脊椎的龙设计的之类,再比如四种宇宙之民和它们不同的修炼方法,这些具体的设定都有模有样,仅仅凭着“看个新鲜”这个动机就足够追下去了。
不过其可推广性却不仅仅是在具体的这些设定上,而是在理解这些设定模块的方式上。经由引入相对来说更成熟的科幻设计理念,道长在理解玄幻设定上更加清晰,我们也可以从他的小说中提炼出理解整个玄幻的思路。
首先,玄幻的设定大体上可以分成两块,一块是功法-招式,另一块则是社会构造,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玄幻的设定(对了,我采用最为简单的理解,玄幻是指带有中国古典风的超自然背景,武侠仙侠修真玄幻统统放在玄幻大类里)。这大概是引入科幻的发展路径来理解玄幻的,众所周知,科幻史的发展轨迹就是从一开始主攻科学-技术,到后来发展到掀起主攻社会猜想的潮流。
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整体的框架来理解玄幻小说的设定。
然后是功法-招式部分,这一部分是从武侠开始就致力于发展的部分,大部分在设定上点出专精的玄幻作品也会把功夫下在这里。但是呢,他们只涉及具体的设定构造,而道长则试图给出通解。功法是一套改变生命存在样式的方法,还涉及如何看待自然,而招式则是用于某种特定叙事场景(比如斗战)的方法,挂载在功法上。具体的设定可以随时“创新”,但掌握通解则是对于读者作者来说更重要的能力。
之后是社会构造,这是大部分作者不会去特意设定的部分,虽然也有立足于此的思考,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沿袭一套不言自明的,来自于武侠传统的门派制度。不是说没人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确实有一些作者致力于在玄幻的框架中探索社会性的东西,比如《缺月梧桐》等“黑暗风”,豆子惹的祸等“温情风”,还有修真王朝之类,但是这些依然是具体的,现象式的。
而道长依然希望给出通解,也就是“修真社会学”,然后沿着这些路径来构造另一种可能的社会。比如“强者政治”,就是沿着功法的线索来理解大部分的社会,因为仙凡人的对立和绝对意义上的等级,所以社会一定是某种强者政治(忘了是哪一章说的了),这个观点就可以作为思考的出发点。再比如被社会身份和社会关系,更新妖族的师徒要比父子关系还要紧密,由此产生的风俗差异在南冥授课这一段故事里非常有趣(“风俗冲突”,这可以说是很科幻了)。
不过这些观点读来可能有些勉强……可能读者能举出一箩筐的例子,告诉我还有不少玄幻小说涉及了这些相类似的观点,但是呢,我是觉得走进修仙可能是里面讲得相对清楚的,读者能更容易地从中看到一些基本框架。即使不涉及宏大而抽象的理解框架,走修在征天使部分的一系列外星修真的设定构筑,也是足够有新意的案例了。
另外还有一个有趣的想法,那就是种族。
我一直觉得照搬奇幻的设定,在玄幻中搞出什么xx族是件特别违和的事情。这种违和的典范就是九州,九州初始的动机就是把搞一个中式奇幻,但其中什么羽族什么的摆明了是套用精灵兽人之类的模板。
这样不符合我对中国文化的常识认知啊,中国古代哪来这么多不同的种族,我们对种族的看法是“尚未接受中原文明的人类异族”,一样是人类,只不过没开化……这种观念和西方那种“异族是某种非人”的观念是有细微差别的。
种族问题在中国远远没有外国敏感,整出一帮子羽族什么的其实非常违和。
能够符合这种微妙认知的看法大概就是所谓的“化形”了,任何生物都能通过化形的方法开化成为妖修,只要遵循一定的功法,接受共同的文化,就能成为人格上和人类修士相等同的妖修——举个历史例子的话,应该是金日磾……



|第三问:走修能给科幻带来什么启示呢?


上一节刻意避过了有关于科幻的设定部分,因为我觉得这一部分要用别的角度去思考。
这个角度就是“文化资源”。
有些种类的创新是文学内部的创新,而有一种创新则是来自于文学之外的,那就是引入了新的“文化资源”。
简而言之,就是写了之前人没写过的东西,把更多的东西纳入文学的表达范围当中。我们在文学史上有时能看到这样一种表述,比如“xx作家第一次在作品中以市民作为主角”,其功绩大概就是这么个理——以前没人写过,但是它写了这么个新的对象。
而具体到走修上,这个启示就是,科幻应当吸收上世纪末以来蓬勃发展的科学史-科学哲学这一谱系的知识,将其作为新的文化资源。走修的核心点子就是这个,把科学史引入幻想小说中,将其改头换面加以表达。这个点子并不罕见,很早以前就有《量子江湖》,引科学史进入武侠,还有引其进入奇幻的《奥术神座》,但重要的是其意义。
科幻一直被认为是一种未来学,因为它兴盛于上世纪美国风靡的“唯科学主义”,希望从科普的一般常识出发推定未来现实的设定——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阿西莫夫,既是著名的科普作家,也是伟大的科幻作家。但是经过这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几次更新的波折,直到现在的退潮,不禁令人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能挖的新东西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所谓的硬科幻是不是已经难以为继了?
当然,科幻可以依靠另一条道路,比如说让自己更接近一般意义上的“文学”,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如果有唤起新辉煌的路子呢?那就要靠引入新的文化资源了。
这份文化资源就是科学史-科学哲学。
它足够新,是上世纪末才兴起的学科,在人们的视野中尚且比较陌生。
它足够广,随着几代学人的研究,积累了一大批可资利用的知识——还都是整理好的。
我想,科幻是时候抛弃其作为未来学的古板倾向了,科幻未必要是面向未来的,它同样可以面对过去和现在(比如写历史上的科学技术的科幻历史小说,以及写现实中科学工作者的科幻现实主义)。如果有人喜欢看科学史的普及,喜欢更深入地思考科学作为一门知识的本质,那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可以满足这些人的看法。科幻可以作为这些知识的普及者,由此来重新寻找自己复兴的契机。
嗯……也是将自己同幻想类和历史类进行接驳,让自己更深地融入通俗文学这个领域的契机。
更何况这玩意还能提供叙事和社会观等资源,“探索求知”的故事,“构建学派”的故事,这些都能直接从这份资源中找出来,科幻也不再只是“点子文学”。走修中探索龙族化形法的秘密那一段,讲了一个科学家/探险家如何求得新知的故事,筑基学派的发展史则涉及了学派发展并成为主流的故事——写科学家作为人和科学活动的承担者,也同样是很好看的。



|第四问:寻根之路


上面说了哈,这本书整体上的水平是随着进度越来越好的,还说这是因为道长在写作的过程中找到了方法,端正了态度,成为了一个有追求的作者——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人家在学习,从发展得比较成熟的科幻中学到了路径,找到了理想。
道长从20世纪的科幻中汲取营养,使得作为小说作家的自己迅速成熟了起来,而且显然在写作上前途无量(假设他能坚持自己追求的话),所以呢,如果想在写作上进步,还是要有针对性地阅读、学习和训练。
写小说也是门职业啊,也是门技术啊,不学习全靠自己摸索,这是不成的。那学什么呢?只照着能卖钱的,照着网文内部的学,这种自我繁殖只能造就“最能适应环境”的,而不能写出更好的。要学,就学那些和我们同路的前辈。
那有些人会说了,网文是新东西啊,没得学习,没有前辈在头前开路——这要么是无知没见识,没看过好东西,眼光不行,要么是偷懒没追求,有口饭吃就不想着更高的追求了。网文虽然是零几年兴起的,是只有十年多一点历史的东西,但它走的是通俗小说的路子,这可不是个新东西——虽然网文是当代的新人,但它修的那套功法是老早就有的。
这条路子的精神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小说的本质在于快乐”。
这句话是我的朋友阿紫说的,出自司汤达的《拉辛与莎士比亚》。他给浪漫主义作辩护,认为小说文学就是就是要给人带来愉悦的,越能娱乐更多的人,就越好越优秀——而浪漫主义就是那个时代最能愉悦大众的类型。简而言之,小说就是快乐。
再举几个人。
希区柯克想要作为“能通过电影技术娱乐了无数观众的人被后人铭记”,老舍想要成为“人民的艺术家”(起码是北京市民的艺术家),霍尔和维诺提出有“大众艺术”——这就是通俗艺术的路,虽然当代有些尘封,但和其他的艺术观一样崇高的通天之路(对我来说,这就是最伟大的艺术)。
吾道不孤的含义不仅仅崇尚科学和理性,更是……怎么说呢,网文也可以说一句吾道不孤,然后把二十世纪的科幻列为同道加以学习,因为二十世纪的通俗类型小说,科幻奇幻推理恐怖武侠,这是我们所行之路的前辈,因为十九世纪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它们也是我们所行之路的前辈,网文想要成为的无非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通俗小说——在这种观念下,叹息一句“吾道不孤”是很有道理的。
嗯,总结一下的话就是,道长这个个体的写作者可以通过学习科幻而进步,而网文的整体也可以通过将自己融入从19c到现在的通俗小说“文脉”中而获得发展……以及声誉?
总要学习才能进步嘛,网文要找到自己的根才行。



|第五问:篇幅与连载制度


《走进修仙》这本书太长了。
看起来也太费劲了。
我的阅读习惯是等完本了或者完卷了一起阅读,然后整体地做出评价(也许只是感想)。为什么这么读而不是追更,这个问题的已经在之前《心魔》的那篇评论中说过了——因为以整本书为单位进行统筹,是对读者和作者来说更有追求的思考方式。
但这本书让我意识到,对于一本六七百万字的书来说,这么看实在是太累了……看到自闭。我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我了,那时我还能每天熬夜到5点多看小说,现在这种沉迷方式已经是一种折磨和受苦了。我是真的希望有那种水平过硬,篇幅恰到好处能一口气三四个小时看完的作品——但是我知道这种作品不太能适应网文赖以发展的订阅制度。
我花了两个多星期看完一本走进修仙,然后阿紫跟我说他看了一堆经典小说。
咱追求不高,看书就看个快活。但稍微有点追求的人都会受不了吧,这种情况下,反而是看那些经典小说快感更多,同样的时间里能多看这么多!
不过我也知道啦,稍有追求的读者和作者都会尽可能适应这个制度,比如分卷阅读分卷构思之类的,我是觉得订阅制度已经在限制行业往更高处发展了,是该与时俱进一下了。或许,会员制付费+按卷订阅,这样会不会更好?
反正就一个中心思想,制度要服务于发展,甚至促进发展嘛。
不过这只是个人牢骚,非常浅薄。



|第六问:抄袭和借鉴的问题


走修牵扯上的那桩抄袭案都知道吧,道长被指责抄袭一个科普作者,当时还引发了一波讨论来着。具体的事件和过程就不在文中复述了,有兴趣的自己查一下就行。
当时这事出来我们还讨论一下,不涉及这件事哈,只说对抄袭借鉴的看法,普遍都认为女频那股子反抄袭已经反到魔怔的地步了,借鉴学习这是多正常合理的事情,看到好点子好写法学习一下,作者不都这么过来的,更何况哪个xx流后面不是一堆拥趸,都敝帚自珍把功夫花在撕逼上,网文哪来这么大读者群作者群呢……
当然啦,反抄袭不是没有合理性,保护创新和维护版权也有符合道德直觉的地方。但是说真的,抄袭和借鉴之间还是很模糊的,拿着反抄袭当武器互相攻讦,影响了正常的借鉴学习,这就是过火了。
就我个人的意见来说,抄袭和借鉴之间我情愿给借鉴更大的空间。游戏业有个说法,版权不保护玩法,对我来说小说也是这样,可以保护的只有具体的语言表达,最多再加一个细纲,不能直接扒了细纲就说是本新书,其他的部分,故事、人物、设定什么的,统统都算借鉴。
还是要宽容一点,多给借鉴学习一点空间,有力气花在打磨写作手艺,花在实现新想法上,这才是正理。
唉,这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第七问:故事的“现实性”和“人造性”


主要基于个人审美倾向的一个吐槽。
我喜欢那些看上去更像是现实的故事,而不是那些明显就是人编出来的不合理的玩意。
后者太造作。
有人会问了,你都是幻想小说了,你还讲究这个?
这我就要说一句“敬神如神在”了。
最好的幻想小说就是把幻想当真实来相信,并且构造出另一个现实——这是魔戒开辟的路,那确实是另一个世界。
反过来说,就是不出戏。
什么是出戏的写法呢?
比较常见的是就是穿越,打破了第四堵墙,直接使用我们生活其中的经验现实的素材,故事中的人物对故事中的世界是轻佻的。但后来稍微有点追求的人都知道给穿越打补丁,尽可能把穿越编织到故事之中,把穿越作为核心的设定,解释为什么会穿越现在也比比皆是了。
还有一种出戏,那就是人工感太强。比如走里玩的《暗杀教室》的梗,再比如各种大逃杀小说,什么《弹丸论破》什么《饥饿游戏》什么的,谁吃饱了撑的设计一个这玩意的……杀人夺宝灭门屠户之类的我都能理解,不就是杀全家吗,不就是黑暗吗,这玩意在现实中也可能发生,顶多是作者实力不济,写不出来那种深沉和绝望,但大逃杀这种我是真没法接受。
里还有一点人工感太强的地方,就是前三分之一对科学史的玩梗。这种队设定的使用可是太初级了,人家用典还讲究一个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呢(宋代江西诗派),用现实的文化资源也要讲究一个化用吧。你不能随便安个同位体就开始疯狂玩梗,更高的追求是要把现实的知识和原理化进小说中,就像是小说世界中自然发展出来的一样——后来道长想明白了,确实也是在按照这个方向去写。
总之就一点,幻想小说更高的追求也是追求现实感。



|第八问:布尔巴基学派和文道


我尤其喜欢走修中对布尔巴基学派的介绍,数学的面貌是一块一块相互分裂的,而巴尔巴基学派真正将其在一个框架内加以统一,证明所有之前的具体问题都可以翻译成布尔巴基学派成果(也就是朗兰兹纲领)的一个侧面。
数学的大统一理论。
道长是中文系毕业的,小说中有一段,也就是毓族文道那段,使用了一些文学理论的知识,主要是中国古典文论。里面用“主体论”和“客体论”这些现代的简单名词来解毓族的中国古代文论,这种做法是很有趣的。
那么,如果说含糊混乱的古典文论能加以简单化地归类并理解的话,那是否存在一个文论的大统一理论呢?
稍微了解一下文论史就会知道,文论,尤其是二十世纪现代文论,是一个各说各话的学科领域,学派和学派之间没法互相理解。甚至还有“文奸”,认为文论更多是哲学的分支(我更愿意称之为哲学的流毒),而不是“研究文学的理论”,这可是把直系祖师爷俄国形式主义的脸都丢光了。
如果数学存在一个布尔巴基学派,能用一个统一的纲领来解释已知的所有数学,我希望在我死了之前在文学理论领域能出现一个完成相似成就的学派——文论史不过是“不同理论在时序上的堆叠”,这个未来将会出现的大统一学派将会赋予这个历史以秩序。
那么这种理论的萌芽在哪里呢?
按照道长的介绍,布尔巴基学派在基础教育上也颇有成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构了法国的数学教育……那文论中有什么学派能做到这一点的呢?
新批评。
英美新批评鼎盛时期基本基本垄断了英文系学生的基础教育,其后期耶鲁学派的韦勒克有《文学原理》一书,我觉得这本书有一些基础观念值得发展。
而且美国人治学的这个套路值得学习,艾布拉姆斯有《镜与灯》,把文论划归为四要素,希利斯米勒有四支柱框架,据我所知,应该只有美国的文论学者对“大统一文论”有兴趣……也是奇怪。


|第九问:讴歌理性……但理性是什么?


在小说的最后,道长表示这本书的目的是“讴歌理性”。但是他说,一开始它是本着唯技术论的观点去讴歌理性的,理性给人类带来科学,科学给人类带来技术,技术则给人类以实实在在的物质丰富——我怀疑正是因为此,人类才相信科学是绝对客观的。后来道长的思想变了,在后面甚至出现了一些谈玄的部分,实在仅仅是被相信的……但道长说这依然是在讴歌理性。
不过道长并没有在后记中详细说明,后一种理性是什么,所以呢,我就在这里发挥一下,希望能阐释出这部书的核心思想吧。
道长的这两个理性就是当初后现代讨论蔓延到哲学领域的核心问题,以利奥塔为首的学者批判旧有的理性,期望一种绝对无中心的“后现代文化”,而保持一种绝对“现代主义”的前进式进步观,而哈贝马斯则坚持相信理性的道路尚未终结,新的共同理性正在建立。道长的前一个理性就是先验理性,后一个理性则是共同理性。
理性不仅仅是科学实验的方法,不仅仅是对自然的态度,更是互相交流沟通和理解,能称得上是科学的现代学科体系正是这样运作的,每一个从业者都能经由共同的理解框架来相互达成共识,同时又不伤害每个人的个性和创意。
这大体上来说就是共同理性的精神(哈贝马斯的具体表述更加复杂)。
很有趣的是,道长构设的几种比较糟糕的4.5级文明,求道协议,黑化海神,和仙盟,尤其是求道协议,完全的无中心化(利奥塔的后现代精神),唯一的目的就是求道(利奥塔所谓永不停歇的现代性姿态),基本就是利奥塔梦想的那种东西……后现代真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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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玖爷:九问走修

其实是专栏内的文章

更多回复:

知乎网友卡拉迦迪斯:

科普小说……

主要普的,不是 科学,而是 科学之美……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知乎网友希格斯:
我所知道的唯一一本作者请假读者欢天喜地的小说(ಡωಡ)

知乎网友知乎用户:
开头借鉴了灵剑山,后面也有了自己的风格。应该是从神京开始吧,脑洞层出,要不然我也追不到现在。现在想找一本符合口味的书实在是太难了,道长加油!
(ง •̀_•́)ง
错别字什么的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习惯了๑乛◡乛๑

知乎网友卡拉迦迪斯:

科普小说……

主要普的,不是 科学,而是 科学之美……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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